【逸真】莫失莫忘 076

076

白雪见庭君带着人走远了,这才冷笑一声,转身向另一边走去,这星辰阁中密道不计其数,就连如今的星辰阁主都未必全然知晓,不过须臾,白雪便消失了踪影。

殊不知,螳螂捕蝉黄雀在后,不远处,亦有人将她的行动完完全全的看在了眼里。

风天逸站在远处的山顶,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千里望,眉头紧蹙,一个又一个的谜团在风天逸的心尖浮现,交织着,像是一团乱麻,连带着心情也坏上了几分。

那道飘然而至白色物体是什么?

为什么易茯苓身边也会有微光闪现?这跟还真还有羽家是不是有什么关联?

还有白雪,突然来了星辰阁,还偷偷到这鲜有人迹的后山来,而且,似乎对星辰阁各个密道很熟悉的样子……

风天逸思索了片刻,决定找机会去试探一下,而人选,自然是易茯苓了!

这般想着,风天逸也不多耽搁,转身回了风烟渡口,却未曾发觉,手中的千里望上,有着零星的粉色光点散溢开来,转瞬不见。

羽还真冷冷清清的躺在木桥上,桥下水流潺潺,带起丝丝寒气,伴着凭空升起的粉色光点,却有一番翩然欲仙的意境。

袅袅光点一点一点笼罩在羽还真的身周,原本糟乱如麻的发丝恢复了以往的柔顺,脸上的污渍也被抹去,露出了光洁的脸颊,似乎连身体的疲累也消弭殆尽,眉头舒展,呼吸渐渐平缓。

光点却未曾散去,在半空中凝结,一切仿若当初伏玉岭的情形再现,可这一次,光点凝结的速度却异常缓慢,久久未能成型。

时间缓缓流逝,风天逸一路上思来想去,以他与易茯苓的关系,只怕是不好接近,无奈之下,只好借着羽还真的名头了。

风天逸想着借着羽还真的名头给易茯苓写封信,自己打着送信的机会,稍稍拉近几分关系。

可临到动手,才知其中艰难,堪堪写了几个字,风天逸便停下了笔。

“易姑娘……”

风天逸凝视起笔的几字,撇了撇嘴,将纸揉作一团丢了出去,重新提笔写道:苓姐姐……

“苓姐姐,真够腻歪的!”

风天逸不满地想道,可刚解决了称呼的问题,下笔的动作却又停滞了下来,太过关心的话,他写不出来,也不想写,除了这些……

几番纠结之下,风天逸愣是洋洋洒洒地写了好几张纸,将自己对羽还真的好来来回回夸上了好几遍,几乎止不住笔,好在最后理智将他拉了回来。

又经历了一番删减,风天逸终于写出了一封勉强觉得满意的书信,他对着书信通读了一遍,满意的点了点头,全然未觉那干巴巴的几行字中,满满透露出的“很好,勿念”的疏离感。

易茯苓被一阵嘈杂声惊醒,似有花开,又似有虫鸣,可还未等她分辨出到底是什么,白庭君的声音便在她耳边响起,不由得凝神屏息,专注地听了起来。

“母皇驾临星辰阁所为何事啊?”

一声“母皇”,让易茯苓意识到了此刻在与白庭君交谈的人的身份,心中不免有些紧张。

虽说与庭君哥哥相识多年,可对于彼此的父母却并无交集,如今易茯苓颇有些丑媳妇见公婆的羞意。

”还不是为了你。“

”身上的伤势如何呀?“

”你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,你的安危关系着人族的兴衰。“

”切不可随意将自己置于险境,明白吗?”

对话还在继续,易茯苓一边听着,一边在脑中勾勒着白女皇的模样,声音威严克制,虽说着关心的话语,却仿佛句句带着深意。

易茯苓略微有些不安,谁知下一刻,她便隐隐听到白女皇提到了自己,顿时将那些小心思抛开了去,专心听了起来。

白雪看着眼前芝兰玉树的儿子,想着方才在后山的那一幕,陡然转换了话题,道:“我听说你房里那位姑娘,和你关系不错呀。”

“啊,”白庭君听闻母皇提起了苓儿,不由将心提了起来,避重就轻地解释道,“她是星辰阁新收地女弟子,叫易茯苓。”

白雪心中了然,那人果然已经改名换姓,莫怪十八年来了无音讯,此刻他面上虽依旧不动神色,可心底已然谋划起来。

“庭君啊,你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。”

“母皇知道,你对双城那些王孙贵族一向看不上。”

“我觉得,这位易姑娘不错,不如我择日封她为太子妃吧?”

自己儿子的心思,白雪不说了解十分,七八分还是能猜得准的,缓声说道。

太子妃!

白女皇话语中的认可,让易茯苓一阵狂喜,脸上止不住地露出了笑意,对于接下来的谈话也没了心思偷听,欢欢喜喜地向门外走去,想要去寻白庭君,互诉几分衷肠。

谁知刚出了门,就迎面遇上了风天逸,美妙的心情瞬间跌落了几分。看着挡在面前的高大人影,易茯苓一脸“我跟你无话可说”的模样停下了脚步。

两人相视一番,风天逸率先将信纸甩到了易茯苓的面前,状似无奈地说道:“这个人给你写信,莫名其妙地寄到我这来了。”

易茯苓半信半疑的接过纸张,看着率先映入眼帘的“苓姐姐”这三个字,当下便明白了写信的人是谁,脸上也带上了些许笑意,迫不及待的看了下去。

“如今我一切安好,有了一片新天地,勿要为我担心。”

“你平安就好。”思及羽还真与自己短短的交际,易茯苓不禁泛起一丝柔软,可不知为何,看着眼前的信,竟隐隐觉得有些怪异。

仔细看了许久,却也道不明白,倒是纸上的字颇为刚劲有力,铁画银钩,看着颇为舒爽。

易茯苓下意识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。

“多谢夸奖!”风天逸听闻,面上一片骄傲,差一点脱口而出,好在理智尚存,将话按回了心底,避免揭了这信的底。

“说话中气这么足,看来还是死不了。”风天逸收敛起有些飘飘然的心思,正色道:“下次我得换个更狠的办法才行。”

易茯苓被风天逸突如其来的话,微微一愣,想起过往种种因风天逸而起的祸事,面色有些奇怪,当即反问道:“你就这么想我死?”

“天天想,夜夜想,每时每刻都在想。”风天逸毫不犹豫地说道,可话语中的戏谑却又让人怀疑他话中的真意。

“有病!”易茯苓看了眼风天逸,继续看着手中的书信,仿佛那短短的几行字能开出花来似的。

想着自己就要成为太子妃了,久无消息的还真又送来了书信,易茯苓觉得今天这个大好的日子,没必要为着风天逸的几句话而坏了心情,当即大人大量的表示道:“算了,本姑娘今天心情好,不想理你!”

可风天逸又怎会轻易放过,当下便拦住了易茯苓的去路,道:“既然心情好,不如跟我去个地方”

易茯苓想也不想地回绝道:“不要,我还要给还真回信呢!”

“那信上都没地址,你回哪去?”风天逸唯恐对方再在信上多做纠缠,急忙说道,心道自己假借还真的名义来刺探,真是昏了头了,心道:可不能让她知道这信是我写的!

“跟我走!”见易茯苓还在低头看信,风天逸上前拉过对方的手腕,便向外走。

易茯苓听闻风天逸的话,急急的在信上翻看,见果真没有写地址,一时觉得还真真是太大意了,一时又觉得这不像是还真会犯的错,可还未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,就踉踉跄跄地被风天逸拉了出去。

易茯苓随着风天逸离开了寝舍,全然不知身后,白庭君和白女皇为着“太子妃”一事起了争执,亦不知,她心中所愿,已然破碎。

听闻母皇要立易茯苓为太子妃,白庭君的心中有一瞬的欢喜,可转念想起自己对易伯父的誓言,不得不将这份欢喜压了下去,慌忙起身拒绝道:“母皇,万万不可。”

“怎么了?”对于自己的儿子,白雪还是有几分了解的,此刻见他如此仓促激烈的拒绝,心中不免有些怪异。

白庭君思绪飞转,解释道:“易茯苓是平民女子,我是人族储君,门不当户不对……必会惹朝野争议……”

“朝野?”白雪一脸玩味地念叨着这两个字,语气中透着浓浓的不屑,从一个不受宠的公主,到如今执掌人族近二十年,白雪自认已经没什么是她需要顾及忍让的。

“我说的话就是朝野!”白雪缓缓起身,挺直的脊梁和傲然的语气,尽显她身为人族女皇的威严。

白庭君亦不敢直视此刻的母皇,微微避开了对方的视线,可白女皇却不会就此罢休。

“庭君,你一向不在意这些虚礼,”白雪斜睨这自己的这个儿子,问道,“难道,这位姑娘有什么不同吗?”

一瞬间,白雪已然不是那个关心儿子的母亲,而是人族女皇,话语中透着深意,令白庭君心中一颤。

“请恕庭君不能答应这门婚事。”

“庭君心中另有所爱。”

他慌乱的想着各种理由想要打消母皇的念头,可却毫无作用。

为君为皇,从来与爱无缘。

白女皇沉沉的目光中闪过几屡怅然,随机便收敛了起来,背过身,不再听白庭君的推诿,硬声道:“此事我意已决,你不必多言!等你回霜城,就与易茯苓成亲!”

说完,便离开了房间,全然不给白庭君拒绝的机会。

白庭君看着母皇离去的背影,心中的疑虑越发浓重,母皇从未见过苓儿,如何就说出“担此重任”这样的话?而那句”以后你就明白了“,又是所指何事?

不知为何,他脑中闪过了方才苓儿身上出现的异状,以及那朵翩然而至的星流花。

星流花,是羽族至宝,难道,这其中和羽族有什么关联?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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